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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零二章 生命痕迹(2/4)

恨的人以外,他并没有对哪个活人用过这样的手段。

可是,他们这位陛下却是不同,满口的忧国忧民仁义道德,却是在尝到甜头之后,不加任何禁制滥用驱尸术,甚至直接用到了无数的活人身上。可到了现在,他居然反过来怨这些被他变成尸人的百姓拦了他的路,居然开始体恤他所谓的英勇将士?

他不是个东西,他助纣为虐,可是他没想到,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不是个东西的衣冠禽兽!

这可真是,多么好笑的笑话啊!

可笑,可恨,可叹!

他笑着笑着,笑出泪来,模糊的泪光里,是那个被尊为北翟皇帝的扭曲而模糊的面容,他看他如同神经病一般歇斯底里地喊着人把他这个“乱臣贼子”拖出去,随后他也毫不意外地被扣上“谋反叛国”的帽子——他们的皇帝陛下昭告天下,他欺上瞒下,乃敌国卧底,以离间之计、驱尸邪术,意欲从内部使北翟分崩离析、自相残杀。

于是,全天下所有的唾骂全朝着他一个人涌来,那些蒙受丧亲之痛、丧子之痛的人们,成为讨伐他的先行军,他成了这世间最十恶不赦的厉鬼。

呵,他区区一个小小的术士,就能欺上瞒下,就能离间君民,就能使北翟分崩离析?

也太看得起他了!

人们似乎都忘了,是谁当初颁布的那些丧心病狂的圣旨,又是谁踩在用血和恨与怨毒垒就而成的功劳簿上。

他被游街示众,当街斩首,以一个人的死来平民愤。对于这个结果,他接受地很平静。

再被押赴刑场的时候,他隐约听到说,那个悬壶济世的查哈族人,又一次拯救人民于水深火热之中,破除了这一术法。他们就像是每个故事中都会出现的救世主,而他则是那缩在角落里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。

算了,他也不在乎了,反正他早就报完了仇,生与死、名与利与他都无关紧要了。

他只是想起了多年前倒在他面前的母亲,这一次,再没有人为他挡下那必死的一刀了。

「娘亲,儿子......来了。」

待容珵禹手底下的侍卫们快速处理完现场之后,那条之前还横七竖八躺满尸体的乡间小路,瞬间便变得干干净净,除了那隐约可见的水渍之外,旁的什么都不剩。

原来,人就是可以这么不留痕迹地,消失在世上啊。

苏昭骑在马上,旁观了这个收拾现场的全过程。他素来是个八面玲珑的人,他自诩不是什么大善人,没什么随时随地滥发的“圣父心”,可看到那路面上倒映着天际间月色的水痕,心中还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。

几许无奈,几许惆怅。

这便是人用生命留下的痕迹吗?

哪怕那些尸人方才看起来穷凶极恶,可说到底,他们活着的时候,不过只是一个个普通人而已,或曾为善,或曾为恶,但至死便算一笔勾销了。可是,他们在死了之后,亦不能获得安宁。如若不是因为,眼下不确定这群被下了驱尸术的尸人们究竟有什么危害的话,他们也不会采取如此办法,强行抹杀掉他们留存在世上的最后一丝意义。

残忍如斯,却又不得不如此残忍。因为,他们赌不起,不能拿自己和兄弟们的姓名去赌。

只不过,该有的怅惘与难过,还在心间。

几国交战分分合合日日年年时常有之,但无论何时,战争是军人的事情,保家卫国更是军人的天职,从不会也不该牵扯无辜百姓,这是无论何时都该守住的底线。

可如今,战事还没打,便不仅已经殃及百姓,甚至直接拿百姓的身体生命为攻击的武器,这件事简直就是违背道义良心。

但是,仅仅只是这样吗?仅仅只是为了纯粹的攻击他们吗?

从一开始那女子出现,到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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