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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九章 凤凤蝶蝶(2/3)

丛,眼前大概就是他们此来要访的物色了——抑或说,建筑?

眼前,小得仅可容膝的,这个……算以形状建式看,是一座祠堂吧?

堂门倒也有个香炉,一抱宽,圆圆可爱,泥土替代了香灰,里头的野草好生硬朗,经了霜,叶还青碧着,枝头结着累累珊瑚红细果子,颇为可爱,正可充了香火。

七王爷在炉前立了一立,半侧身,目光落在一棵树上。

是棵梨树,纵在杂木掩扰中,也仍显高秀,只不在开花时节,再高秀,也不过一棵树罢了。纵生在驿道边,路人见到只怕也不会注意,而七王爷特特意意走到这里,凝视着它。

小祠堂门上一块窄窄的杂木牌子,上面苔迹斑驳,上面三个字还勉强认得清:梨花祠。

为了这棵梨树而立的祠吗?也许梨树的精灵曾显过什么奇迹,冶好了谁的病什么的,病人就给它立祠,后来它又不灵了,所以香火就绝迹了?

云华从半倾坏的门看进去,里面两座塑像,都穿着士子的袍子。为什么是两座,而且是士子呢?

七王爷目光从梨树上离开,转过身正对着祠门,但也没有进去,反而蹲下来,双手抱着膝。

云华也在他旁边蹲下来。

两个人,像蹲在村头的孩童,一起向门里看进去。

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祠里面两座塑像的全身,是两个年青人,塑匠的手艺不怎么样,两人神情都呆板,但还是可以看出,他在极力表现这两人的纤弱与俊秀。

祠门破得像一只怪兽怒气冲冲张大的嘴,这两人安在里头,特别的怪异不协调。

“讲个故事给你听。”七王爷道。

云华就听。

“从前有两个人,在一个书院读书,感情很好,结为兄弟。后来其中一个要回家了,跟另一个说,家里有个妹妹,可以许配给他。”七王爷说。

云华“呃”了一声。

这不是那双蝴蝶的故事吗?十八相送,英台弟是男扮女装,许的妹妹就是她自己。可是她父亲又把她许配给了别人。他们两人不能成婚,很伤心,都死了,变成了蝴蝶。

众人耳熟能详的故事了,为什么七王爷在这里提起,而且喉头哽咽,竟然说不下去?

七王爷看了云华一眼,那意思是:“你想到什么了?”

云华道:“王爷说的是不是,那个笨哥哥没有发现义弟其实是女孩儿扮的,去提亲太晚了,以至于错过……姻缘?”

怯怯看了看七王爷,她从没见他脸上现出如此的——悲伤?

风摇得木叶呜咽,七王爷说不下去,云华也不敢催,看着陈旧粗陋的双人塑像在破祠堂阴影里,模糊得也一副哀伤的样子。

七王爷终于道:“不是的。”

云华等着。

“他们,”七王爷指着这一对塑像,“他们都是男人。”

看起来确实是。

“他们在学中结为兄弟,学弟说好把妹妹许配给学兄,学兄很高兴,那妹妹生得真美,跟学弟长得也像,兰心蕙质,样样都好,但成亲之后,学兄才发现,不对的。再美再好、再相像,不是那个人,就不对。原来他要的是那个人。这发现太荒谬了,他说不出口,但他对妻子也实在只能冷淡了。他妻子不知自己做错什么,伤心委屈,学弟知道了,替妹妹出头,来质问学兄。学兄被逼得说了实话,学弟吃惊而且生气,而且不体谅,但是后来……”

“哎?”不可能是学弟回心转意,跟学兄双宿双飞,把那妹妹抛到一边了吧?有情人终成眷属到这种程度,就太荒谬了。

“后来学弟也定了亲,要成亲了。忽然之间他面临了学兄一样的问题。他才知道,有的感情真的不能用理智来压抑,你没有办法的,就是没有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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