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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10章(1/2)

挽月筝终于承受不住,在玄清破碎的指尖下断裂了琴弦。恶鬼收敛了刀刃,拎着锁命锁一步步爬来。

玄清低头抱紧了怀里的问酒,滚烫的泪撞碎在断裂的弦上。

那是阿左第一次看见高傲地她如此卑微的跪在雪地里,俯着身子求别人。

“孩子孩子是无辜放过孩问酒呜咽个不停,而阿左头一次,如此痛恨自己的无力。

“三长老说笑呢,斩草又怎能留根呢?”大刀高抬,狰狞的笑着向下砍去,阿左的视线,在飞溅的鲜血中被模糊。

那人擦了擦刀,用刀刃挑开了歪倒在地上的玄清的披风,而阿左无力地闭上了眼。

那时阿左以为,阿左就要失去她了。

阵阵骚乱声突然传来,阿左猛然睁开眼时,一根长箭已经穿破狂风,直直射入那人的左心房。

有人红着眼踏月而来,手持双剑齐齐地削下了恶鬼的头颅。

那时的感觉是说不出来的讽刺一四年了,头--次见这个传闻里杀人如麻的“恶鬼”杀人,竟还是在这样一个场合。

恶鬼?呵到底谁才是呢?

阿左和问酒被他用脱下的外袍裹了个严实。临行前,他背着双剑,抱着阿左和问酒,在漫天风刀与雪针里跪了下去,对着仅靠一根穿透胸膛的长枪做支撑,在雪地上跪的笔直的玄明和躺在他身后玄清,重重的,重重的磕了三个响

玄明,玄清,抱歉。

那人的名字,阿左至今仍未得知。

阿左只知道他是七绝剑与七铩剑之主,是最年轻的一届教主。阿左比世人幸运,有幸得知他姓林,字是子宁。阿左不知阿左是否该将这称作不幸,七绝与七铩不肯告诉阿左他的名,问酒作为唯一知道他名的人却从不向阿左提起,哪怕是后来无数个伶仃大醉的夜晚,也只是抱着阿左低声啜泣,喃喃自语着把子宁两字含在在唇间。

是了,对于问酒来说,它是他们两人的秘密,是难以结痂的伤疤。她费尽心思在后来把它们掩藏起来,假装它早已痊愈结痂,又怎会轻易把它亮给旁人,任人把它拖出来肆意碾压。

那天抱走阿左和问酒后,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寻了个医馆给低烧不停的问酒看病。那夜,原本只是低烧的问酒,因惊恐与悲伤,病情加重成高烧。医师竭尽全力,花了三天三夜才把她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,但醒来后的问酒,失去了那夜所有的记忆。

在床边守了她三天三夜,他眼下的乌青已经遮盖了那颗迷人的泪痣。问酒睁开眼时,他激动的差点从床边蹦起来。

床上的少女脸白的吓人,看的挂在床边的阿左心底--颤。

“子宁哥哥,阿爹阿娘去哪里了?”

手足无措的他花了些功夫才弄清楚问酒是忘了那一切,于是恍然大悟强扯起了--个笑容,把被挂在墙上冷落了三天的阿左塞进了问酒怀里,声音疲倦又温柔,“小酒儿乖,你阿爹阿娘去执行阿左们的秘密任务啦,因为任务真的很重要,所以没有时间跟你告别。”

“小酒儿乖,在他们回来前,跟哥哥一-起生活好吗?哥哥可以做你师父,代替你阿鲜继续教你用剑,好不好?”

不得不承认,他那张脸真的很有杀伤力,哪怕对这个比他小十一岁的孩子也是的。问酒很是信任的看了看他,眯着眼睛点了点头,抱着阿左又沉沉的睡了过去。

自此,问酒便由他亲自教养。

那夜发生的事阿左不知道该如何评价,若非要阿左谈谈,那当年的阿左肯定是感激,感激_上天最后的怜悯,只是兜兜转转至今,阿左在这放的端正的紫檀木架子上躺了些年份,却突然有些怨恨了起来一要是早些到来早些面对,那么后来她面对的就不是双重打击,就不会郁郁寡欢的度过剩下的那些年岁了。或许,或许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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