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93章 因果轮回（1/2）
“这里……是通往黄泉的路途吗？”
穆山一手撑着刻画梅花盛放美景的纸伞，一手提着一盏银丝织就成星河的灯笼，慢慢的环顾四周，只见寥寥黑暗，无边无际，漫漫黑雪，咆哮着打着转儿从身旁擦过，将手中的灯笼晃得摇摆不定。
“我也会有今天？”穆山静静的行走在这看不到光明，看不到尽头的孤寂空间里，脑海之中慢慢的浮起生平的点点滴滴，慢慢的想起前生的另一个自己：“马鹜，难道我也要像你一样，永远的徘徊在这片黑暗冰冷的冥界里？”
风雪肆虐的从穆山的脸颊旁刮过，像刀儿一般锋利森冷，遮天盖地的雪花，慢慢的将穆山的躯体笼罩，任凭他如何拍打抖落，都似暴雨天降，不肯停歇。
“秀娘……”穆山眯起了双眼，护住了灯笼，于万千雪花的空隙之间四处探寻，四处呼喊，然而回应他的，只有更加狂暴的厉风疾雪，像是无数阴森的狞笑，将他的声音全部吞没。
脚下安稳如黄土，并没有任何的雪花积累，不知风雪从何而来，又将到往何处，自己也许正如同这风雪一般，苍茫而不知回途！
“她上哪往了？明明是共赴黄泉，为何却徒留我一个……”穆山喃喃的念叨着，刚从口中吐出的声音，仿佛浸上了雪花的冷冽，又被狂风强行灌回了嘴里，通过喉咙，像是将全部冷冬塞进了心里面：“她必定很畏惧吧……，这里这么暗，又这么冷……”
不住的呼喊，不住的探寻，眼前的一切却始终未曾转变，仿佛踏步在命运的转盘上，不断的重复着从出发点到终点，从盼看到扫兴的循环！
不知走了多久，也不知走了多远，穆山终于停住了脚步，双眼迷惘的凝视着前方，靠着手中那盏火苗屡弱的灯笼，静静的取热。过往的时间，一生的记忆，在火焰之中无声的燃烧着，一张张或爱或憎的脸庞，一件件或喜或哀的事情，像是一只只扑火的飞蛾，于安静之中烧成了灰烬。
“万箭穿心……，果然一语成谶！”回想起那最后的一幕，箭矢锋芒，仿若漫天繁星，只是此刻心中却犹自不悔那时做下的决定。
“文则……”穆山声若游丝的陈述着，虽是有些含混的记忆，然而他却可以确定当时那个木讷的男人，忍住了满眶的泪水，牢牢的咬着下嘴唇，咬得满嘴都是鲜血，一支一支的将自己身材上的箭矢拔出，而后驮着自己的尸体，慢慢的，慢慢的行走在风雪之中，直至遇上了她……
“雨尘……”即便画面十分的朦胧，穆山依旧能够清楚的看出那人的身影，孤单的、失看的矗立于风雪之中，柔弱的肩膀，倔强的撑起了整片坍塌的天空……
那时的她，没有任何的话语，只是那俏丽的眼珠里，荡漾的是何等的凄楚和苦楚……
那时的她，没有任何的眼泪，只是那发抖的身躯里，流淌的是何等的哀哀和哀尽……
那时的她，只是静静的背起自己，独自一人，走向未知的旅途……
“毕竟还是有负于她……”穆山怔怔的站立着，手中的纸伞被狂风吹走了仍不自知，只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，昂开端，默默的忍住了眼角的泪水，默默的品尝着痛澈心脾的滋味……
风雪渐渐的依附在穆山银白的发丝上，眉睫上，直至将他的全部身材全部笼罩，宛如一尊惟妙惟肖的塑像，唯有他手中的灯笼，灯火屡弱得像是随时都会熄灭，只是却又像心中依旧放不下的执着和挂念，坚强的燃烧着。
时间在风雪的咆哮之中仿佛已经呆滞，不知过了多久，穆山的眼脸方才微微的，慢慢的跳动了一下，宛如深埋土里的小草，探出柔嫩的眼力。
“酆都……鬼门……”穆山的视线定格在突兀涌现于眼前的一扇散发着幽深黑暗，冷冽诡谲气味，残缺不全的巨门，那被深蓝的坚冰所冻住的鬼门，那不见门廓，一团漆黑的豁口，像是一头凶戾的巨兽，在朝穆山发出猖狂震怒的怒吼。
酆都鬼门前，站立着许很多多活机动现的塑像，他们手中的灯笼大都已经熄灭，想必是在无穷的等候之中，耗尽了魂魄之中最后的一点执念，从此彻底的消散于三界六道之间。
“逆水冷……”穆山抖落身上的冷雪，颤颤的走到鬼门前，凝视着那柄高踞酆都鬼门上方，将其封冻住的神剑，想起陈留时激动任性的自己，只凭一腔血气之勇，肆意将三界循环的酆都鬼门损坏，致使身旁那些徘徊于逝世寂之中的亡魂，无法前往循环，落得魂消魄散的下场，心中不由的升起浓郁至极的歉意。
“也许姜世平说的对，失往了制约的气力，毕竟只能害人害己……”穆山孤单的站在鬼门前，过不了这道鬼门，他也只能和其他亡魂一样，在无尽的煎熬和孤单之中，等候着神魂泯灭于无形的那一刻的到来。
时间在此变得没有任何的意义，记忆，在漫长的等候之中，在冰冷的侵蚀之下，一点一点的剥落、遗失，融化于漫天的黑雪之中，脑海只残留着一片漆黑的浑噩。
“你，懊悔了吗？”
冥冥之中，穆山仿佛听到一个温和糯软的声音，夹杂在风雪的呼号里，隐隐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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