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8章:逆转乾坤（1/3）
想不到的是，这位秦淮河上的风尘女子，却有几分果断决尽的刚烈，知道了南京即将陷落的消息之后，不仅勉励钱谦益英勇面对以身殉国，而且已经做好了同殉的筹备。
“老爷乃是士林领袖文坛宗师，圣人教导忠义之理远胜妾身百倍，这个时候可不能三心二意了。”
风尘女子柳如是明显要比文坛领袖钱谦益要镇定的多，从容不迫的说道：“北都沦陷，眼看着这南都又是不保。当此天下皆亡之际，如老爷这样的斑斑大才忠义之臣，必定要以身殉国才行。唯有如此才干不负国朝恩养，才干留下百年之后的壮烈之名。若是三心二意，就算苟活一时，只怕也难逃一世骂名。”
连素来娇媚柔弱的柳如是都这么说了，钱谦益的心中更是五味杂陈，迟疑的说道：“你……你这么说，分明就是要我往逝世。”
“不是妾身要老爷往逝世，而是时局如此，不得不逝世。更何况老爷早已说出身为明臣为明鬼的壮烈豪言，这个时候若是苟且偷生投奔了清廷，岂不为人嘲笑？”
“这……逝世字好说不好做呀！”
“老爷时常谆谆教诲，经常教导妾身忠义之要。那文天祥是何等的壮烈，老爷不是一直都对文丞相敬佩有加的么？而今正是效法之时！”
要钱谦益往效法宁逝世不降的文天祥，这实在太为难他了。
“老爷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，做不出饥餐胡虏肉渴饮匈奴血的壮举，比不得精忠岳武穆。但却可以做那留取赤忱照汗青的文天祥，宋亡之时有文天祥，明灭之际有钱谦益，前后照映名垂千古，也是一桩佳话。”
这个时候的钱谦益已经懊悔了，懊悔自己不该为了邀名而当众说出“逝世为大明之鬼”的豪言壮语。
奈何覆水难收，现在懊悔已经来不及了。
被柳如是几句话堵在这里，钱谦益万般无奈，索性一咬牙高声喝道：“取笔墨来。”
柳如是看出他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筹备，对他的敬佩之心顿时又多了几分，马上取来笔墨纸砚，以供钱谦益钱大老爷书写尽命遗书之用。
提起狼毫笔，蘸饱了松烟墨，在那口柳木棺材上写下几个大字：“大明逝世节之臣，苏州钱谦益之椁！”
紧接着，又挥毫泼墨，给自己写好了一份万分慷慨的“遗书”，把自己对大明朝的虔诚之心和报国之意全都写在纸上，洋洋洒洒数百言，真是字字珠玑笔笔龙蛇，文坛大批师的文字功底果然与众不同。
按照正常情况，遗书已经写好，就连棺材上的抬头文字都写的整整洁齐，接下来就应当做“以身殉国”的壮举了。
但是，到了这个时候，钱谦益反而显得无比迟疑。
拿起柳如是早就筹备好的短刃，想要横刀自刎，却又没有自裁的勇气。
看了看那条白凌，想到吊逝世在房梁上的哀凉景象，更加的不敢那么做。
捏着那个装满了剧毒之药的青花白底小瓷瓶，始终不敢凑到唇边，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：他钱谦益不想逝世。
“局面已万分紧急，还看老爷速速决断！”
“我……要不……就再等等吧，兴许……兴许还不到必定要逝世的时候呢！”
柳如是伺候钱谦益这么多年，深知他的秉性，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能说出“再等等”的话语，还有什么好等的？
分明就是想等着清军进城之后跪地请降！
什么士林领袖，什么文坛宗师，不过是贪图富贵贪生怕逝世之徒罢了。
这个时候的柳如是万分扫兴，早已意气消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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