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1章 公非辅,乃摄也(二十)教改!(2/5)
蜚语,元辅不必再辞。另外,二旨又表示,若朝臣仍有疑虑,可着都察院在元辅留宿文渊阁之夜,皆选派一二御史同住,庶几可免忧心。
这一下,不惟高务实,连带外廷也没什么多话好说了——又是派兵“保护”,又是准许御史相伴,还要怎么着?宫外的反对因此偃旗息鼓,高务实也只好接受了这一“恩赏”。
到李如梅出兵塔什干的那一日,高务实已经留宿文渊阁多次。不仅如此,他还下达了另一道阁令:若内阁有急务相召,东华门夜间当许朝臣入阁议事。这一下,倒仿佛坐实了他高元辅的确忙到日夜不分。
这夜的文渊阁内烛影摇红,高务实握着羊毫的手悬在半空中,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个不规则的圆斑。案头摊开的泰昌元年新版《大明会典》被翻至《学校》篇。
纸页上,“府州县学教授经史”的条文旁,用朱砂密密麻麻批注着“算学当明田亩勾股”、“农学宜讲粪壤之宜”等字。窗外的雪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透过冰花窗格,在他大红纻丝的坐蟒袍上投下细碎的银鳞。
“元辅,叶天官到了。”负责夜间伺候的小宦官掀开棉帘,寒风卷着雪粒子灌进来,吹得炭炉火星四溅。高务实搁下笔,见叶向高正跺着脚解下狐裘,腰间玉带扣上还凝着未化的冰晶。
“进卿(叶向高字,高务实是他老师,因此称字不称号)来得正好,”高务实指了指堆在墙角的木箱,“工匠学堂新制的教具样板刚从京华送来,你看这——”他掀开箱盖,露出一套精致的木质算盘模型,“顺天府学的廪生试过,用这算盘教开方术,三日便能入门。”
叶向高老老实实按照师生之礼拜见之后,凑近细看,见算盘底部还刻着“京华泰昌甲辰年制”的款识:“师相是想将这等教具分发各府?”
“自然。”高务实又取出一轴画卷,展开竟是江南水田的等高线图,“应天府学的试验田,我让工匠学堂的学生用经纬仪测了地形,按算学中的‘梯田法’规划,比传统水田增产一至两成。那些吵着‘奇技淫巧’的士绅,看过实测数据后,已有人递帖子到我府中求购测绘图法。”
叶向高抚着图上细密的等高线,忽然瞥见图角盖着“钦差巡抚应天”的红泥大印:“师相动作好快,想必已与地方官通气了?”
“通气不如通利。”高务实轻笑一声,从袖中抽出一沓契约,“松江府的棉商顾某,去年改用京华的轧花机,比往年多赚了三千两,因此主动捐出百亩良田作为学田,条件是府学要开‘格物课’,教匠人改良织机。”
他说到此处,敲了敲契约上的朱砂批文,“我批了‘准其子弟优先入实用科’,顾某于是在半个月前亲自送了二十架新织机到应天府学。”
叶向高忍不住笑出声:“师相这是拿商利作诱饵,引士绅入彀?”
“非诱饵,是共赢。”高务实又翻开一本牛皮封面的账册,“去年两淮盐商用算学重新核计盐引,并改良各环节用度,结果平白多出三万引的收入。他们尝到了甜头,已串联本地籍贯之官员联名上书,求在扬州府学设‘商算斋’。”
他呵呵一笑,指了指账册上密密麻麻的红笔批注,“我让工匠学堂的算学教习紧赶慢赶地编了《盐业相关算法小计》,每售出一本,便捐十文给学宫买教具。”
说到此处,高务实忽然压低声音:“最紧要的是师资。工匠学堂今年结业的学生里,有个叫孙承望的高阳学生,听说乃是新科榜眼孙承宗之旁族,此生竟能将《九章算术》与火器弹道结合,算出不同仰角的弹着点,颇有几分天赋。
我打算让他去顺天府学任教,兼管当地武学的火器教习——那些南兵将门子弟,听说能学‘打炮算准头’,比起背《论语》来,至少起劲十倍。”
叶向高注意到案头还放着一摞卷宗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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