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丨月晕础润（2/2）
面的高差后才彻底放下心来。
“今晚谁关的窗，以后不用来跟前伺候了。”
“唯。”穆顺走到天子身后，将一件外衣披在天子身上，看着天子单薄的身子，有些心疼；“国家的病才刚恰好，窗边风大，警惕别又着了凉。”
天子心知这具身材太虚，禁不起夜里风吹，不然他还真想趁夜出往走走，比如到柏梁台往风乎高唱，咏月而回。他意犹未尽的看了看天上的那轮皎月，今夜群星隐蔽，唯有一轮孤玉盘飞悬于天际云端。完满的月亮四周有一圈淡淡的光晕，月光皎洁，下照四方，照亮了黑黢黢的未央宫以及全部长安城。
大风自南来，层层黑云趁着夜色逐渐靠近天上的明月，像只伺机噬月的天狗。
“要变天了。”天子喃喃自语道。
穆顺刚刚不慎走神，没注意天子说了什么：“啊？”
见穆顺发楞，天子不认为意，反而笑道：“今晚是何人在尚书台和承明庐值守？”
穆顺闻言，心知天子这回是真的睡兴全无，要找人彻夜长谈了。常朝又称外朝、日朝，每五日一朝，这是从孝宣天子开端就逐渐形成的制度。自历代天子逐渐加强尚书台的职权后，常朝便只是臣子对天子例行朝见，一般不会讨论什么重大机要的国事，只会在朝会后由天子召集亲信官员在宣室召开小朝会商议机密，又称内朝。
尽管如此，天子也得卯时起床，在辰时前赶到中殿路寝会见朝臣。天子今天要是晚睡，明天穆顺估计得好一阵折腾才干把天子哄起来，说不定还得受比平常还大的起床气。
天子平日里性格温和，从不无故责罚奴婢，心情好时哪怕一个中黄门都能和他开几句玩笑，深受宫中宦官宫女的爱戴。但天子就一点不好，那就是有起床气，这是他从前世带来的习惯，没料到这一世的天子身上也是有这个弊病。每当天子没睡好就被叫醒时，发起火来，那才让穆顺等近臣见识到什么叫天子之怒。
想到这里，穆顺更是有苦说不出，天子威信益重，日渐成熟，尽不能当孩童往哄，他只得如实道：“禀国家，按轮值名册上的安排，今夜在承明庐内值宿的是侍中刘艾，黄门侍郎射坚。尚书台哪里，则是尚书郎吴硕和潘勖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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